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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咖啡馆里泡出来的小小幸福感

  小确幸这个名词于村上春树提出后,在台湾被广泛应用,村上春树的原意是“虽然小,却很确实的幸福”,比如忍耐着跑完步后,喝杯冰冰凉凉的啤酒,嘴巴忍不住嘟嚷着“嗯,对了!就是这个”这种自我对话式的幸福感,就是小确幸;小确幸可以应用在生活的许多方面,短到数秒钟,长则可能历时一天,这是一种属于自我沈浸的瞬间幸福感,从某些精神层面上来说,其实小确幸算是具有自我疗愈的效果,其功能更等同于日系当中的治愈系,算来算去,小确幸这种文化说到底也是日本传来台湾的舶来品。

  当小确幸成为台湾的全民运动时,人们开始搜寻生活中可能形成小确幸的因子,人们变得喜爱满足生活中的短暂片刻,便利商店、咖啡厅、民宿等业种都是台湾小确幸文化的代表,桂纶镁在便利商店咖啡广告中说“整个城市都是我的咖啡馆”,那种都市想像中的浪漫回归到自我满足的圈圈里,即使喝杯咖啡,也要幻想成自我主角的满足,这就是小确幸的实现。



  陈君是我朋友,家境还不错,母亲从事室内设计,他则是厨师及珠宝设计师。我在某次机会知道他母亲在阳明山竹子湖附近有一家咖啡店,因场地位在小山丘上,故名“小丘”,酗咖啡成性的我当然也去拜访一下,这家咖啡厅地点隐密,甚至没有明确的地址及招牌,第一次上阳明山为了找这家神秘的咖啡厅着实花了一点时间。这家咖啡厅是陈君母亲买下的农地,经过改装后成为咖啡厅,本来并不对外营业,仅作为家人朋友聚会之所,但因为每年三月门前樱花华丽丽盛开的时候,总是吸引不少山友驻足,这时候再低调的门面也会引起人们好奇,经不住不断“骚扰”,最终还是对外开放了。

  这家咖啡厅完全是家庭式的,里面的陈设是拿家里小时候使用过,欧洲进口的家具当陈列,而饼乾、咖啡除了都是亲手制作之外,他母亲也会自己腌制凤梨、梅子醋等当饮料,可以说整个咖啡厅都是自家人生活的痕迹,这家咖啡厅也不揽客,甚至只要出现比较不符合店家水准的客人,主人都是不太爱搭理的态度,开店时间也不固定,心情好了就开店,心情不好或是天气太差就乾脆不上山开店,总之,这是一家随主人心情营业的咖啡店。
    
  这家咖啡厅的表徵就是所谓台湾小确幸的表现,温暖的内装、个性鲜明的营业方式、手做饼乾及手酿醋、外面就是整片森林;风雨阳光随喜而至、闲来无事晃到山上走走,累了躲回咖啡厅享受即使没客人也不形成压力的生活。



  另一家咖啡厅在距离台北很远的偏远台东,台东在台湾的都市化发展中,因为地理偏远,就是开发最慢的地方,所以,台东至今是台湾人口密度最低的地方,土地最狭长,但人口却最稀少,形成地广人稀的局面,不过也因为开发较慢,这里却犹如台湾的后花园一般,独立遗世而美丽。

  台东市的小曼咖啡,整个咖啡馆是由日治时代留下的老房子略加改装的,这家咖啡厅的女主人名字就唤小曼,丈夫是建筑师,两人移居到台东时因为喜爱台东天然环境而留下来,小曼一直有个希望,那就是经营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厅,就在夫妻两人不断寻觅适合开店的场地时,在一次偶然的机会,两人找到了现在的地方。

  当时原址是一间破败无人居住的日式老房子,但因为小曼对于老东西特别有情感,因此多方交涉之下终于买下这栋房子,在装修老房子的同时,意外在翻修天花板时发现阁楼,而更幸运的是,房子的结构梁柱竟然是日治时代日人大量砍伐,如今因数量稀少而早已禁采的台湾桧木!若不是当时小曼努力保留旧时代的建筑,恐怕无知的翻修工人早已将桧木梁柱推倒,换上冰冷的水泥钢筋。

  就因为小曼修旧如旧的方式,这间小曼咖啡几乎保留八成以上的原始格局,小曼在屋子里仅仅放入些老家具、老灯具及开咖啡店必要的营业用具,除此之外,这间房子就再也没动过,房子的时光依然停滞在1945年以前的断面,来此的客人就是为了这老味道而逗留。

  时间一久,这家小曼咖啡因为独特的空间场域闻名全台湾,而不向商业靠拢的坚持,也吸引了大批的艺文界人士前来,如林怀民、舒国治等艺文界人士,连政坛人物也得来沾个光,纷纷到此停留,可贵的是,小曼并没有因为驰名而抛弃初衷,一心还是以当时作咖啡厅的单纯心态而经营着,每天,他来到店里,和客人聊天、亲手制作美味的松饼,又或者呆在阁楼看着书,喝着手冲咖啡,光是这样的情境,难道不是小确幸吗?

  同样的时光,让我们飞越过中央山脉,几乎和台东小曼咖啡厅相同纬度上下的台南市南门路,有家被当地人形容为“领导咖啡厅”的窄门咖啡,正努力以有限的空间吸纳着大批到此朝圣的旅人,也因为其独特的文化样貌,只要来台南拜访的各地领导,几乎都得走上这咖啡馆一回,没事!当官的也得象征性地沾点文化嘛!

  这家咖啡厅历史也溯及日治时代,当时是一位台南老医师的住家,比较奇特的是通往这间屋子的正门唯一小径,恰好是旁边两屋子的夹缝,所以仅仅38厘米的入口宽度是这家咖啡馆的吸客亮点。和女主人Jessica也是好友,听她说,当初顶下这屋子时,屋况其实并不佳,为了整地,把原本地板上一片片的老木头地板木块一一取起,加以编号,等底下水泥地整好后,再依编号一一拼回去,所以现在我们在窄门咖啡,一进去踏上的温暖老木头地板,是女主人和工人们矮着身、弯着腰,跪在地板上一一拼出来的,光是这复旧的诚意,就值得成为台湾文创咖啡的代表了。

  Jessica不是台南人,是从台中过来台南生活的,因为喜欢上台南的慢节奏,在此落地生根,与前夫的两个孩子由她独力抚养;在台南,Jessica喜欢呆在自己的窄门咖啡看书写文章,对台南文化的兴趣使得她受邀成为台南当地人文杂志的专栏作家,偶而在窄门咖啡馆看到她,一头长发掠的披垂而下,素颜、眼镜懒洋洋地斜跨在鼻梁上,老是躲在靠窗的单桌上振笔疾书,在亮晃晃窗外绿意与幽暗室内反差极大的对比下,总是给我黑色慢快门中模糊剪影的感觉,对于这瞬间我和他都是感受到幸福的,不管因为咖啡馆知名度的吸引而来朝圣的观光客有多少,在我和她相聚的时光里,她说她是幸福的。

  曾经问过她,接下场地经营咖啡厅时,那容易被忽略的窄缝入口,没有一般店面明亮广大的店招,难道不担心咖啡厅生意不好吗?Jessica没想到这么多,她说她只是来台南生活,咖啡厅的好生意非意料中事。也是习惯了吧!即使是生意如此红火,她还是不改初衷的喜欢窝在自己的角落,对于这每天都生活在幸福光阴的女人,天天都是小小、短暂幸福的小确幸。

  三家咖啡厅,不同地点、不同主人、不同风格,但都有构成小确幸的条件,咱们把这个小确幸刨根挖底的解剖一下,可以归纳出几个共同特质:

  这些场域的性质都并非连锁性,而是个人性、历史性、文化性。

  这些主人的性格都并非商业性,而是个人性、自我性、封闭性。

  事实上,我认为台湾人的小确幸其实是被大环境逼出来的!也可以这么说,台湾人本来就有小确幸的条件,只是被大环境逼迫之后,在苦无出口发泄的同时,正好村上先生来了!所以彷佛全民运动一般,名正言顺地躲入小确幸的框框里。上述这些咖啡厅意外地赶上了台湾人现在小确幸的风潮,但是若是时光穿梭一下,咱们回到数百年前,台湾四面环海,有高山有海洋,自古以来就属于海洋文化的系统,在这种非大陆型天然环境里,台湾是没有饥荒、没有乾旱的,布农、泰雅、排湾、卑南、赛德克等各族原住民们,依高山狩猎飞禽鸟兽,傍海水捕捞鱼虾蟹蚌,或如海阿美族种植水稻小米,或如邵族农垦捕鱼,在原住民的世界里,只要敌对的部落不侵犯到自己的猎地,基本上是各自安好互不侵犯的!

  数百年前,当达悟族人驾驶着拼版舟从兰屿渡过重重海洋,与菲律宾巴丹岛原住民进行以物易物的贸易时,隔着台湾海峡,李自成与清军可能正在北京打得火热,争夺中国的统治权!所以说,台湾自古以来就是自给自足的化外之地,如果真有陶渊明所谓“世外桃源”,我想台湾应该就是。

  自1895年《马关条约》将台湾割让给日本之后,台湾在日治时期,日本人开始进入了高度的发展期,而真正让台湾奠定稳固经济基础的,则是蒋经国、孙运璇年代发展的十大建设,在台湾60—70年代,台湾成为亚洲四小龙,当时股票破万点,人人有钱赚,台湾在当时是最幸福的时刻,在那个时期,有谁在强调“小小确实的幸福感”?

  如今,当台湾因为土地腹地及市场规模受限,经济发展发生瓶颈,台湾不再拥有经济优势时,人们开始抱怨生活不易,这时候抚慰人心的疗愈系商品不断出笼,村上先生适时地提出小确幸这一观念,恰好给台湾人面临的困境给了一个出口,所以上至政府,下至百姓,“小确幸”成了流行观念,为了促进内需消费,台湾官方甚至订出在2015年,以增加假期的方式给人民“幸福感”,虽然很多台湾人并不买单。

  但“小确幸”真的只是台湾人逃避现实的借口而已吗?

  其实小确幸某些层面来说,却反而逼出了台湾人的创意。小确幸很明白的告诉你,这种幸福是小小的、是封闭的、是自我对话的,所以当某个领域的minor发展到极致时,就像日本人一样,只能往极精细方向突破,这种突破的方式最好的手法就是创意。

  台湾人的创意已经从以往大范围的表现形式上内化到个人化的领域,以往的电视节目、文学创作、电影题材、传统产业等都是具体表现台湾创意的舞台,但经过两岸市场残酷的争斗失利及强调个人化的小确幸精神洗礼后,台湾人开始在私领域空间发挥,如上述文章提到的咖啡厅,这些私领域空间一旦变成营业场域,为了在市场竞争激烈的环境下搏出一片天,各种能营造小确幸的创意手段大量涌现,所以小确幸对台湾人来说,是个不好不坏的选择;好的是,藉由全民运动的小确幸,人民幸福感增加了,坏的是,面对全球化竞争压力,逃避到小确幸的人也变多了,台湾的世界竞争力也下降了!

  现在小确幸随着媒体、网路及台湾文化的推波助澜,也走入了大陆,百度搜索一下小确幸,可以发现小确幸已经是大众化名词,甚至还有作家以小确幸为名发表著作,在身为全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现代中国,尤其在北上广一级都市的人们,生活工作压力巨大的状况之下,也已经体认到生活中适当的给予自己抒解空间的小幸福是多么奢侈,但又多么重要的事。

  一位在北京中关村互联网工作的朋友,居住在北京南五环,每天赶早送孩子上学后,挤着公司班车,一个半小时时间到公司上班,前几日阴霾,今天上午好不容易出现蓝色天幕的北京,太阳也露头了,她在朋友圈发了这么一则微信:

  “班车上暖暖的阳光就着这音乐睡过去了,无比香甜,是谁电话吵醒了我?还出个难题,难得一天的好时光就这么过去了”,微信讯息底下还附上一首QQ音乐。

  在这条微信底下都是认识朋友的点赞或是深表同感的文字,看来大陆的朋友们确实苦闷,其实翻开微信朋友圈,除了笑话、资讯及商品的分享外,大多数朋友的生活都充满着苦闷,寻求正能量的渴望无比热切,在大陆,曾几何时,小确幸也变成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点逃避,只是,同样是小确幸,台湾是面临全球化压力下的经济衰退及政治纷乱而产生的慰藉,中国大陆却是在经济市场繁荣之下,人们身为庞大经济体之下的小螺丝钉,所发出的一点悲鸣。
   
  作者:王翎芳,台湾旅游观察家及作家,美食时尚达人,腾讯旅游微博台湾宣传大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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